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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17 中國時報 【劉黎兒】


不管世人如何期待村上得獎，或也有村上迷認為村上文學本質就跟諾貝爾獎格格不入，村上本人從未發言表示想要諾貝爾獎，甚至還說過「諾貝爾獎政治色彩濃厚，我對得不得獎並不在意！」儘管世間騷動不已，他本人並不關心，更在意的是讀者的看法……。



harukist非常失望

村上今年被認為是本命年，多少因為94年大江健三郎拿了諾貝爾文學獎經過20年了，再度輪回日本也不足為奇，而且今年英國博彩界如立博（Ladbrokes）都賭村上會拿，贏得桂冠82歲的加拿大女作家艾莉絲.孟若（Alice Munro）則排名第七，讓日本人在「開獎」前期待萬分，幾天前起就不斷推出今年村上高呼聲的特別報導，像是去年10月預定發表當天，村上還在夏威夷參加鐵人三項賽，但今年村上沒參加，讓人覺得更有可能。

但英國博彩界是去年就賭村上第一，當時第二名才是成為得主的莫言；日本出版界雖很期待，但比媒體冷靜多了，認為諾貝爾文學獎輪到東方的名額去年已經被莫言拿走了，雖然日本媒體去訪問莫言，莫言表示他跟村上沒見過，但有信件來往，很希望今年村上能得，實際上並不容易，村上還有得等呢！村上沒得獎，雖然所謂「harukist」的春樹迷很失望，對日本出版界而言，有希望得獎就好，每年熱鬧一下，村上或相關話題書就會大賣。

我剛到日本時，日本媒體幾乎每年都在井上靖家裡等待發表，並不全然沒根據；讀賣新聞2012年採訪了諾貝爾委員會委員長佩魯．貝斯托貝利，他透露說：「如果安部公房活久一點的話，就會得到諾貝爾文學獎吧！他已經非常接近了，而井上靖的得獎的確被非常認真地討論過！」

2006年村上春樹獲得捷克的卡夫卡獎後，各界就不斷傳出村上有希望獲得諾貝爾獎，傳說卡夫卡獎是躍上諾貝爾的龍門，因此最近幾年日本都跟當年等井上得獎一樣地等候村上得獎，每家媒體都預備了兩種稿件，一種是村上得獎，一種是村上落選，產經新聞網路版本月10日當晚誤報村上得獎，據解釋就是點錯版、發走了預備用的得獎稿。



長壽耐熬真的重要

但日本也有評論家如土居豐指出，卡夫卡獎是2001年才創很年輕的獎，無法跟有百年歷史的諾貝爾獎相提並論，同時獲得卡夫卡獎跟諾貝爾獎的只有2004年奧地利的艾爾弗雷德·耶利內克跟2005年英國的哈羅德·品特而已，拿卡夫卡獎得獎來談論諾貝爾獎，只是炒作材料而已。

要拿諾貝爾文學獎除了有人強力推薦、主張外，長壽耐熬真的很重要，像川端康成從首次被推薦後，也等了7年，而諾貝爾獎多少偏重權威，川端當年在國際筆會活躍，否則彼時跟川端候選的，日本也還有三島由紀夫、谷崎潤一郎；今年候選人共195人，其中48人是首次被推薦的；在村上之前，還有很多作家在排班，像等了很多年的美國小說家歐茨（Joyce Carol Oates ）今年呼聲也很高，一樣落選。

諾貝爾文學獎至今110人得獎，女作家13人，英語作家27人，其他法語跟德語各13人，現在雖然不像1964年沙特拒絕諾貝爾文學獎時幾乎全為歐洲作家獨佔，遭沙特批評「諾貝爾獎意圖擁護西方文化，造成東西對立」，在那之後，諾貝爾獎開始也多給亞洲、中南美等歐洲以外地區作家，但亞洲想要得獎，還要等幾年吧！

日本也有看法認為村上春樹過於暢銷，作品被翻譯成45國語言，暢銷數千萬本，像《挪威的森林》單單日本國內就超過一千萬本，其他也動輒超過百萬本，近年來他在海外的版稅收入已經超過國內；雖然村上作品有其純文學性，但或許太暢銷了，在有的國家並不被當作純文學作品對待，可能也比較不對諾貝爾文學獎的味。



評審過程諱莫如深

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審百年來都還籠罩在霧裡，評審內容並不公開，瑞典學院18名終身評審之一的哥德堡大學教授波．萊福，2011年在東京大學演講時透露了該獎評審過程，大致是每年2月1日接受全球學術機構、作家學會以及文學語言教授等推薦，到4月篩選剩15至20人，再由5名委員在5月底選定最後的5名候選人，從9月開始討論及作最後投票。

萊福承認會受時勢、流行影響，但都是很狹隘的，他舉例說：「像瑞典現在流行俳句！」日本出版界人士表示，萊福說的沒錯，因此現在許多想得獎的作家或背後支持的出版集團都積極將作品翻成瑞典語，並找跟評審關係密切的瑞典出版社出版，甚至找評審翻譯；而且18名終身評審大多高齡化，有的年度5名評審有3名臥病住院，其他較有元氣的評審強力推薦誰就是誰的了，未必有很深遠的道理；諾貝爾文學獎雖然說是注重理想主義與人道主義，但多少被認為政治色彩強。但萊福否認此點，認為還是以文學內容決定。

至於日本什麼時候才會再得諾貝爾獎，萊福表示「日本已經有兩人得獎，南韓也有優秀的文學家，還沒人得獎，日本作家佔全部得獎者2％，值得驕傲，雖非按比率跟地區性，但日本算是得獎比率高的！」至於托爾斯泰、易卜生以及史特林堡（跟易卜生齊名的瑞典劇作家）沒有得獎，原因是托爾斯泰跟史特林堡以當時思想被認為是不道德，當時學術院很保守，現在就會給！而決定頒給易卜生的1906年，易卜生正好死亡；雖然易卜生活了78歲，卻還不足以等到諾貝爾獎。



村上看淡得不得獎

不管世人如何期待村上得獎，或也有村上迷認為村上文學本質就跟諾貝爾獎格格不入，村上本人從未發言表示想要諾貝爾獎，甚至還說過「諾貝爾獎政治色彩濃厚，我對得不得獎並不在意！」儘管世間騷動不已，他本人並不關心，更在意的是讀者的看法。而不管他得不得獎，村上的文學地位是絲毫不會因此動搖的。

要得文學獎，除了必須有強力推薦者，不氣餒地持續推薦外，也要沒有針對該作家強力反對者存在才行。文學獎，與其說是作家作品的競賽，往往是評審角力的結果，諾貝爾文學獎也不例外，今年被傳最有望村上春樹依然沒有獲得諾貝爾獎，產經網路新聞甚至誤報村上得獎，雖在7分鐘後刪除，卻被NHK糗了好幾下，顯示今年日本相當期待村上得獎，但不得獎也不意外，諾貝爾文學獎被說「得獎祕訣是長壽」看來村上要活久一點，才能等到吧！